近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关于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意见》指出，企业家是经济活动的重要主体，要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

　　以中央文件的形式对企业家精神做出如此高度的肯定、对企业家的成长环境予以如此高度的重视，在我印象之中尚属首次。那么，企业家精神究竟是什么？它究竟为什么如此重要？而环境对于企业家精神的塑造又有怎样的意义呢？

　　企业家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不容忽视

　　在通常的语境中，“企业家”指的是那些创办企业，并进行组织经营的人。但从理论层面上讲，企业家一词的内涵却要深刻得多，它并不是某个职业的名称，而是一批履行特殊职能、具有某些特质的人。这一被冠以“企业家”头衔群体的特质，就是我们所说的“企业家精神”。

　　关于“企业家精神”的确切含义，学者们有不同的看法，但大多数人都赞同其中最关键、最核心的两个特质应该是“承担风险”和“创新”。

　　首先是承担风险。在西文中，“企业家”（Entrepreneur）的词根empresa就来源于拉丁语动词in prehendo-endi-ensum，其含义为“去发现、去感知、去俘获”。因此从词源学角度看，企业家精神就应该包含对风险的感知和承受。

　　其次是创新。根据经济学家熊彼特给出的定义，创新就是对生产要素的重新组合，它包括引进新产品、引进新技术和新的生产方式、开辟新市场、控制原材料的新供应来源、实现企业的新组织。一个人只有敢于承担风险、勇于创新，他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家。

　　经济发展不是简单的要素积累和产值的增加，它是一个动态的、循环的过程。正如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描述的那样，市场的扩大导致了分工的细化、分工的细化促进创新的发生和生产率的提高、生产率的提高导致了收入的提高，而收入的提高又反过来促进了市场的扩大。在这个循环的过程中，企业家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

　　首先，市场的扩大是企业家们开拓的结果。市场规模有多大，这不仅仅取决于市场上的参与者数量，更取决于消费者多少现有需求能够被发现、被满足，以及多少新需求可以被开发出来。而这些都需要企业家敏锐的眼光和卓越的判断力。

　　其次，分工的深化是企业家引导的结果。分工分为两个层次：产业间的分工和产业内的分工。在产业间层面，劳动力的分配主要依赖于不同产业所能提供的就业岗位和待遇。而这些条件本质上取决于企业家对各行业走势的判断，以及由此形成的投资。在产业内层面，企业家则更为具体地扮演了协调者和管理者的角色，这对于引导和协调分工是十分重要的。

　　再次，创新是企业家行为的结果。为了在竞争中赢得胜利，市场中的企业家们必须时时刻刻求新、求异。这要求他们不断地开发新产品、采用新生产方式、开辟新市场、使用新的原材料、采用新的产业组织方式。这些措施都可以大大促进社会生产力的提升。

　　最后，经济发展的结果需要企业家来巩固。通过市场的扩大、分工的深化和技术的进步，社会的财富得到了增进。如果想让社会生产力和居民福利得到永久性的提升，就需要对财富进行积累，并将其重新用于投资。而最终完成投资的主体还是企业家。

　　为企业家发展营造良好环境

　　企业家对于经济发展是如此重要，但他们的成长也是需要环境的。美国经济学家鲍莫尔曾经把“企业家精神”区分为“生产性的”和“非生产性的”。在他看来，生产性的企业家精神只有在具有良好商业环境中才能发挥出来，而在一个缺乏良好的游戏规则、运行不好的市场环境下，宝贵的企业家资源只可能被配置到寻租领域，发挥非生产性，甚至是破坏性的作用。

　　因此，要让企业家精神真正发挥作用，并保证其是生产性的，就必须首先为企业家发展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从这个意义上看，此次《意见》的影响将会是广泛而深远的。（作者陈永伟为北京大学市场与网络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